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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at if I did do something not right in terms of righteous courage? (5) Pacifist? Anti-life?
27-Nov-2010
要回台灣前，趁我們還在巴里的時候，找個下午近傍晚時分去海邊走路，這是Deepak在巴里最享受的時光與活動。
談到Deepak的父親，在Deepak九歲時過世，Deepak最後一次見到他是二三歲時。
他父親是研究所碩士畢業生，在那種年代，只要大學畢業入伍，一定是軍官。可是他父親自願從二等兵（Private）當起，退伍後在華盛頓特區擔任國家圖書館員，晚上則進修法律，準備考律師。大部分人當律師，都是為了高收入，不過他老爸卻是出於為了伸張正義而想當律師。
聽到這裡，我很訝異發現，「原來你和你老爸一樣，充滿正義感與榮譽感，無法接受不公不義之事，總要跳出來。」
Deepak說他老爸是Pacifist。
什麼是pacifist？ 應該是與pacific和平有關吧，我喜好和平，那我也是pacifist囉？
他說，「 pacifist會對戰爭站起來說不，拒絕戰爭，可是妳不會說不。」
我說對，大概不會吧。 嗯，我也不清楚。 那我應該不是pacifist了。
Deepak說我是那種人，被抽中上戰場，不會拒絕參戰，然後呢，就拿著槍往敵人的頭上空射去，這樣就不會殺死對方，或者就讓敵人殺死我吧。
我點頭稱是，我大概會是這種人吧。
這是一次大戰後，掌權者發現大多數的士兵對空開槍，不敢或不願直接射殺人，因為大多數人的本性並不想殺死人。於是二次大戰時，有了之前的經驗，掌權者開始訓練士兵接受立即的命令，聽到命令就開槍。果然二次大戰中槍死亡率大增。到了越戰，更是訓練士兵不經思考就反射動作地開槍射殺人，不把人當人看待，只把人當標靶，把人物化，所以開槍射死率較二次大戰更高。如果是pacifist，就會拒絕戰爭，挺身出來反戰。
那，我大概不是pacifist。
Deepak說不知道我究竟是哪裡怎麼了，我是anti-life，一直求死，不想活。
他覺得人世間的一切，這麼美的大自然所造物，青山綠水，花香鳥語，水流海浪等等，所有這一切一切都那麼美好，為什麼不享受呢？何以要放棄呢？
講到這些，我忍不住又開始淚水在眼中打轉，強忍著，久久無語。
我們繼續走路著，好久一陣之後，我問Deepak是否對我覺得很失望？他說沒有，他只是敘述事實，沒有評判好壞。那就是我的真實，他是會為反抗不公不義而葬送自己生命在所不惜，我們是二個不同的人。
我想著，這是我嗎？ Anti-life?
這一直是Deepak認為的我就是了。
那怎麼樣才是pro-life呢？
我認為自己對任何反對生命的東西和任何箝制生命的東西，都感到避之唯恐不及，也因此只要某個環境或某個人讓我有這種感覺，我就自然遠離了。我個人把這種反對生命真實本性的東西和箝制生命的東西都認為是反對生命的（anti-life），所以，總很難把自己跟anti-life連結起來。
我是覺得對世間生活沒那麼可樂想（不覺得有何可樂），就是有種無奈感，覺得是被迫來到這人間，於是需要找到讓自己覺得來這人世間一趟是有意義的事。
求死？ 不想活？ 或許吧，某些層面是吧。
我願意為愛而死，讓自己是在充滿愛中而死。
我願意為安詳而死，讓自己是在充滿安詳中而死。
我願意為無上喜悅而死，讓自己是在充滿至喜中而死。
我願意為寂靜而死，讓自己在寂靜充滿中而死。
我願意死在念念覺知中。
但是，死在充滿負面能量中？ 我想我沒辦法。
問我為什麼？還真答不出來，只知道我就是如此。
我突然想起Deepak的其中一個前世故事。他騎Enfield機車上喜馬拉雅山，進入海拔三千多公尺高的北印度Ladakh地區，這地區與西藏高原連成一片，人種文化也相同，是西藏文化。當他騎到Ladakh，進入一間寺院，裡面有一尊三層樓高的彌勒菩薩木雕像。他一站到菩薩像前，仰頭看著菩薩的眼睛時，發現自己以前看過這眼睛，然後淚水就沒來由地不停流下來，一陣子之後，一幕幕電影一樣的影像就播放在他眼前。整個過程，他只是不斷流淚，身旁的德國女友一直問他怎麼回事，他完全無法言語，就是淚水流啊流的。
他見到他是彌勒菩薩的弟子，當時年紀大約十六到十八歲左右吧。那時回教徒攻進寺院，當著所有彌勒菩薩弟子的面前，一刀一刀地把他們的師父彌勒菩薩砍成碎片。整個砍殺過程中，從頭到尾，彌勒菩薩只是以慈愛的眼神看著砍殺他的人，無有一絲一毫的怨恨，有的就是慈愛而已。Deepak清楚見到，就是那時候，他認為「愛」這條道路並沒有用，他師父的慈愛顯然對那砍殺他的人內心之仇恨猙獰臉孔與無知完全沒有起任何作用，也因此當時他就決定此後放棄「愛」的修行道路，而走上心智頭腦的道路。他說那是巨大深沉的嚴重創傷，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師父被人如此一刀一剮地凌遲殺死，弟子們的直覺反應是上前阻止這屠殺，但是慈愛的師父示意弟子們不要有任何阻止，大家就這麼親眼看著那過程，卻無能做什麼，這是多麼大的打擊與創傷，以致於Deepak當下放棄愛的道路。
我個人覺得這是一個很動人的故事，儘管這是多麼震驚駭然，也姑且不論屠殺者的對錯，單單就彌勒菩薩本身全然慈愛的能量看著心懷仇恨偏見砍殺他的人來看，這是多麼令人嚮往的境界啊。那深厚的慈愛力量強大到面對仇視與殺害都能不動搖地持續傳送著，這非大菩薩無以致之，也是我生生世世的努力與對自己的期許。
對邪惡暴力加以譴責，並不代表失去了慈愛，那只不過是還是學生的我，尚未學會如何在保持慈愛力量下，出來面對邪惡暴力罷了。在這方面，我還需要跟Deepak多加學習。
我一直以來的個人死亡圖案是，單獨一個人躺著，周邊沒有任何人，就是自己一個人，看著自己的呼吸一出一入到最後一口氣出去不再進來為止。那是種充滿覺知的死亡過程，我的所有意念就在覺知呼吸的一出一入，沒有生命要往哪裡去的思考，也沒有此色身結束後生命將會是如何的憂慮，那整個過程不過就是清楚的意念覺知。即使那過程中有任何的現象出現，我仍然繫念在呼吸覺知上，讓一切出現的現象就只是出現的現象，那些現象也終究要消去的。這就是我個人的死亡意象。
在我的冥王星行運中（走到上升/下降和太陽），真是在在挑戰著我的人生目的、價值觀與方向（這些特別是太陽）。當然，我忘了，太陽底下沒有掩藏的事，也因此當冥王星走到太陽時，所有的發生事件都會攤開在陽光下，沒得閃躲。這種時候，我見到的真實，都是活生生撞擊在眼前，不會是背後遮掩暗底進行著。只是，我不知道會來得這麼強烈又猛，一直以為自己內在很有力量。
猜想是我的靈魂選擇遇上Deepak來經歷所有這一切，他是這麼一位強而有力量的人。還記得坐在餐廳等著時，不知道為什麼，我很自然地就冒出來說著：
Tom Sawyer (Mark Twin 湯姆歷險記中的主角 so mischievous, so smart, so cute)
Warrior/spiritual warrior/samurai
Guru – Spiritual teacher
Romantic lover
Responsible husband
Mystic
Shaman
Total Individual
Scientist
That’s all I know about you. Anything I miss?
“Asshole” Deepak補充了這個。
我哈哈笑了出來，喔，也是。不過我通常不記得，至少在我腦海中的Deepak圖案中沒有這個。是啊， Deepak總是這麼幽默，這麼愛搞笑，這麼逗趣，也總不忘自我嘲弄一番。
Deepak說，主要因為這次事件是發生在住家地方，如果只是職場上，那麼，回到家，你還有可以休息的地方。但是，這種事情發生在家裡，那就很不一樣了。家是根基，你的根基受到動搖，整個生命就跟著崩塌，無時片刻的安寧。
Gate Gate Paragate - Universum Musica
gate gate paragate parasamgate bodhi svaha
揭諦 揭諦 波羅揭諦 波羅僧揭諦 菩提薩婆訶
Gone, gone, gone beyond, gone altogether beyond, O what an awakening, all-hail ! (Translation by Eward. Conze)
